2024年12月5日，由浙江大学世界文学跨学科研究中心主办的紫金港跨学科国际讲坛2024年第19期“领航前沿讲座”在浙江大学紫金港校区成功举办。英国科学院院士、“ESSE图书奖”获得者、《剑桥南非文学历史》主编、英国约克大学荣誉教授Derek Attridge以“库切《幽暗之地》的新颖性与小说理论研究”（The Novelty of J M Coetzee’s Dusklands and Theories of the Novel）为题做精彩演讲。本次讲座也是浙江省比较文学与外国文学学会“之江外国文学讲坛”的第三讲，由浙江大学世界文学跨学科研究中心主任杨革新教授主持，浙江大学外国文学研究所所长高奋教授、必威体育官网苏忱副教授、必威体育官网百人计划研究员Will Greenshields以及必威体育官网本硕博学生共同参与。
讲座伊始，Attridge教授分享了自己与《幽暗之地》的渊源。上世纪 70年代末，Attridge教授在加州伯克利拜访一位同事时初次接触到库切的这部小说，并由此开启了他与作家库切从读者到评论员，再到后来成为朋友的45年情谊。《幽暗之地》由《越南计划》（“The Vietnam Project”）和《雅各布斯·库切的叙述》（“The Narrative of Jacobus Coetzee”）两部中篇小说组成，前者讲述了美国军方研究心理战的学者汤恩参与设计越南战争计划并最终走向精神崩溃过程；后者则是作者库切借用“先祖”雅各·库切的名义创作的一部自述性小说，小说富含元虚构色彩，被学者乔纳森·克鲁（Jonathan Crewe）称为“第一部用英语写成的‘现代’南非小说”。
然而，Attridge教授指出，在《幽暗之地》出版后的50年里，其真正价值或许并未得到充分阐释。在Attridge教授看来，小说的元虚构色彩虽常被视为其原创性的体现，但这一点并不足以赋予作品如此持久的力量；而在内容上，小说虽然有力地揭示了美国对北越的进攻和欧洲殖民者在南非的恶行，但这也并非小说的独特创新之处。为了深入探究《幽暗之地》的独创性，Attridge教授引入三位小说理论家的研究，分别是蒂莫西·比韦斯的《自由间接：后虚构时代的小说》（Free Indirect: The Novel in a Postfictional Age by Timothy Bewes）、多萝西·黑尔的《小说与新伦理》（The Novel and the New Ethics by Dorothy Hale）和彼得·波克斯尔的《假体想象：作为人造生命的小说史》（The Prosthetic Imagination: A History of the Novel as Artificial Life by Peter Boxall）。
Attridge教授结合三位批评家的分析，对《幽暗之地》的文本段落进行了深入探讨并指出，把库切的《幽暗之地》贴上“后现代”的标签，并把讨论重点放在“叙事不一致”上是有失偏颇的。该小说可被视为“现代主义”作品，小说的语言借鉴并发展了乔伊斯和贝克特写作中对小说语言力量的运用，这种语言的运用超越了叙事和人物塑造的需求。这种力量与比韦斯探讨的“自由间接”相关，体现了黑尔对他者性的强调并有所扩展，且如波克斯尔所强调的那样跨越精神与身体的界限。《幽暗之地》对小说语言极限的大胆探索使其成为一部独一无二的作品，为读者带来与众不同的阅读体验，在小说史上具有不可忽视的重要意义。与此同时，这部小说也为当代小说理论研究提供了极具价值的思考范例，有助于推动学界对小说本质与艺术创新的深入探讨。
Attridge教授的讲座引发热烈讨论。高奋教授提出，库切对于主体性超越小说本身而存在的思考与中国文化中的“意在象外”“言不尽意”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库切创作中关注的道德困境也是我们人类共同关切的重要话题；Greenshields教授则提到了关于库切小说曾因争议而面临出版困难的问题；苏忱副教授认为，库切因其独特的创作风格受到了许多文学批评家的推崇，但他的作品对大多普通读者而言具有一定的阅读难度，我们既需要像库切这样优秀的作家，也需要更多能够欣赏其作品的读者。Attridge教授回应到，数字时代的读者在生活中接触了大量碎片化的社交媒体内容，但我们仍然可以期待有更多读者能欣赏像库切的作品一样既有趣又有一定挑战性的读物。
最后，杨革新教授总结到，库切以创作介入历史，用独特的文本结构和个性化的叙事手法对抗和改写殖民历史话语，着重彰显小说在参与历史叙事中的重要性。Attridge教授的讲座具有启发价值，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如何将文学理论与文本细读研究结合的范例，讲座中提出的关于现代文学、主体性、他者等一系列问题，都值得我们深入思考和研究。
本次讲座受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当代西方伦理批评文献的整理、翻译与研究”【项目批号：19ZDA292】资助，特此鸣谢。
“紫金港跨学科国际讲坛”是以浙江大学的主校区紫金港校区为主场命名的国际大讲坛，旨在为从事人文研究，尤其是为从事文学研究的国内外广大学者群体，提供一个探讨新理论、寻找新方法、传播新思想、交流新信息的跨学科国际交流平台。作为浙江大学世界文学跨学科研究中心基础建设的一部分，“紫金港跨学科国际讲坛”将按类别、分系列推送国内外一流学术成果，开展前沿研究学术活动。讲坛将分为国际一流水准的“领航前沿讲座”，国际一流成果的“领航成果推送”，面向青年学者的“领航跨学科论坛”和面向本科生和硕博研究生群体的“大学生领航论坛”四种主要类型开展学术活动。
文/图：李紫茹
主办单位：浙江大学世界文学跨学科研究中心
2024年12月5日
